第145章甘心為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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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 甘心為獸
當然,琉璃渴望鳳琳瑯的血液,不單單是一種宿命,還有更深的一面,現下,只有主人的血液能保她性命，並可快速恢覆功力，否則,這樣下去,她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,只是這死亡之路無限漫長。想到這，琉璃便會有怒意，那幾個傷害她的人,她必會報仇，琉璃不知道那玩意叫什麽，但她不止一次見過，知曉那小小物什可以射出暗器，比箭更快更準，以往她都輕而易舉躲得過，哪怕是被傷到，亦可快速恢覆。唯獨這次，那暗器像是蠱蟲一般，咬得她太深太痛，所以，對於血液的渴望，從來沒有這般強烈過。
龍卿闕故意站在離鳳卿丞遠點的地方，不給琉璃機會靠近鳳卿丞，不過，琉璃知道，在她吸食到那個姑娘血液之前，她都只能假寐，裝柔弱才可以，到時候，那姑娘就會主動送上門來。
關於石門開啟，龍卿闕篤定琉璃是知道的，一路過來，琉璃起先不肯說，耐不住龍卿闕的刺激，惹怒的行為。
“石門開啟方法，你知曉麽？”
“自然知道。”
“說來聽聽。”
“為甚麽告訴你？”
“看來你並不知曉。”
“我曉得的。”
“那便說來。”
“不告訴你。”
“呵，罷了，你只會故作玄虛。”龍卿闕表情淡漠，惹得琉璃很是生氣，她最厭惡別人不信她，龍卿闕又說：“禦龍族時，你就是這般，不曉得那時琳瑯被你哄騙過多少次，偏生她心腸軟，這般驕縱你。”
“你！”琉璃氣急，因為動氣，被包裹住的身子扭來扭去，身體傳來劇痛，氣息又開始紊亂，琉璃恨不得咬龍卿闕一口解恨，但她不敢。
“罷了，罷了，不知道便說不知道，我不會惱你。”龍卿闕故意的，好生安慰著。
“你等著，今日申時一過，這門便會開啟的。”琉璃心急辯解，發覺自己中招了！龍卿闕頷首，低聲說：“這就乖了。”琉璃偏過頭去，不肯理睬龍卿闕，這女人一如那時，黑心肝的。更恨的是，自己每次都中招，琉璃恨啊！
“你可以動怒，但氣息莫要亂了章法。”龍卿闕淡淡的嗓音又飄過來，繼續說：“她不同往日，機警了許多。“話語一頓，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，頗有諷刺意味，說：”還是你想她知道你醒過來了，卻又假寐哄騙她，害她白白擔心。”
琉璃聞言，立刻調整氣息，起初，她並不是有意欺騙，深受重傷，她心智漸漸迷亂，若不是突然嗅到熟悉的血液氣息，斷然不會有現在這一幕。也許，該是慶幸，受了傷，才對主人的血液更加渴望，所以她愈發敏銳起來，她追過來了，還不及看清，那姑娘就被攬走了。直到，直到這個黑心肝的女人識破了她，琉璃便裝不下去了，有了龍卿闕在，琉璃心裏想著：這姑娘縱然不是鳳琳瑯，也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……一想到這，琉璃有些後悔，好端端的，她就成了哄騙主子的壞人了嗎？
至於這石門為甚麽會在酉時開啟，龍卿闕沒有去問，因為知曉琉璃不會輕易開口。眼下，到了門口，龍卿闕看看時間，還不到午時，按照琉璃的說法，申時一過，那就是酉時時分，石門便會自動開啟了，只需全副武裝等待便可。鳳卿丞還在那研究石門，很是認真的模樣，想象著會不會和之前那道神秘石門一樣，很顯然，這次難住她了。龍卿闕不急不躁，站在不遠處瞧著，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，鳳卿丞研究了好半天無果，有些挫敗地回頭，“龍兒，你幹嘛站那麽遠啊？”心裏潛臺詞比這個覆雜多了，那就是：這又不是蓮花，只可遠觀，不可褻玩焉！龍卿闕為甚麽不過來看看！
“我過去又能作甚麽呢。”龍卿闕淡淡地回了句，背後的琉璃笑的很壞，低聲說：“我發現，你真夠壞的。”明明知道，還不肯告訴那姑娘，繼而問：“她的名諱是甚麽？”
“鳳卿丞。”龍卿闕也沒隱瞞，琉璃片刻失神，名諱不同，但姓氏一樣，這，該不是巧合，所以，琉璃篤定地問：“她是我的主人麽？”
“……”龍卿闕沒回應她，琉璃以為她不曾聽見，又問了一遍，龍卿闕仍是：“……”
耳邊的話語，龍卿闕聽的清清楚楚，不過是屑於回答，她的註意力更多地停留在石門前的那個姑娘身上，哦呵，她不心甘俯身去查看石門與地面的縫隙，白色手套已經變成灰色；她俯身時銀色的長發垂落，像是天上的銀河一般，嫵媚動人；她已經抽出彎刀去挖撬，動作不夠嫻熟，甚至有點笨笨的……一舉一動，龍卿闕都不舍得錯過，只是，耳邊呱噪的很，很想讓她閉嘴。
琉璃可不管，繼續威脅：“黑心肝的女人，你再不說，我便咬你，吸你的血！”琉璃伏在龍卿闕的耳旁，陰冷的調子。
“你倒也好意思，她是不是你的主人，你來問我？”龍卿闕諷了一句，噎得琉璃說不出話，恨得她只能磨牙，因為沒有龍卿闕的話，她真不敢咬。這人不是尋常人，也不是她的主人，琉璃不敢放肆。
“呵，你不說，我亦知曉了，她定是我的主人。”琉璃還沒來得及灰心，就看見了鳳卿丞手裏的彎刀。別人眼裏，這只是一把普通的彎刀，但琉璃可是識貨的人，這把彎刀又名青龍單牙月，是上古時，由鑄造軒轅劍餘下的材質鍛造而成，可以說，絕世僅有，只此一把。琉璃還記得，這把彎刀，龍卿闕是從不離身，現下到了鳳卿丞手裏，這不是很好的說明了什麽嗎？
對於琉璃的問題，龍卿闕沒有回答，倒是琉璃自己憋不住了，說：“你把單牙月都給了她，呵，你愛她愛得緊啊。”琉璃頗有調笑之意，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，為另外一個人臣服時，這確實是鮮少能見的。從古至今，只有怕是只有兩個人可以讓龍卿闕如此，一個是她上古時期的主人，鳳琳瑯，另外一位，怕就是眼前這位了。
“就你話多，小心我封了你的穴道。”龍卿闕的心思被說破，面頰露出少有的一抹紅，只是黑漆漆的，看不真切。鳳卿丞是實在研究不出來了，有點放賴了，撒嬌地喊：“龍兒！龍兒！”
“我在。”龍卿闕很快回答，琉璃撇嘴，果然是差別待遇，她離龍卿闕這般近，這黑心肝的都不理她，鳳琳瑯只喊了一句而已，看看這態度！琉璃又想咬人了，而且，情緒一激動，對血液越渴望。
“這門到底怎麽開嘛！你又不過來幫忙，我又看不出來！”鳳卿丞好想哭啊，有木有！沒了龍卿闕，她就是一個殘疾。龍卿闕被鳳卿丞那副無賴的模樣逗笑，不忍再逗，便說：“鳳兒，這石門酉時會開啟，我們等著便是了。”
“啊？真的假的？你知道？”鳳卿丞不相信，龍卿闕應聲說：“是的，這時間你可以做點別的，或是歇息，都好。”話音剛落，龍卿闕就見那人往自己這邊走，越來越近，龍卿闕揚手，說：“鳳兒，停下。”鳳卿丞不管，繼續朝龍卿闕那邊走。
“鳳兒，不準再靠近。”龍卿闕冷下臉來，話語也是沒有溫度。鳳卿丞邁出去的步子收回來，站在原地，有些委屈，“你又開始了，不讓我靠近。”龍卿闕心軟了，這嬌滴滴的話語。
“你應我，不許以血餵養三清翼。”龍卿闕也不想這樣，還有誰能比她更渴望鳳卿丞的親近麽？果然，是因為三清翼，本來鳳卿丞沒有太多奇怪的想法，但是，眼下，龍卿闕拒絕疏離之意這樣明顯，鳳卿丞總覺得，這事情不那麽簡單，龍卿闕一定有什麽沒告訴她。不過，現在只有先同意了，鳳卿丞說：“恩，我會乖乖的。”鳳卿丞故意沒有應承那句話，換了個說法，到時候龍卿闕真的生氣，也不算她違約。
“好。”龍卿闕說完，鳳卿丞歡喜地擺出奔跑的姿勢，哪知，龍卿闕又說：“別動。”
“又怎麽了嗎？你不許反悔！”鳳卿丞急了，但沒有再動，龍卿闕頗無奈搖搖頭，邁開步子走過去，輕笑說：“傻姑娘，總是這般心急，我走過來，不是更好麽？”鳳卿丞不好意思，會錯意了。
近距離，太近了，琉璃的身體幾乎是要忍不住地戰栗起來，她的主人，她一定就是，她的血液甜美如瓊漿，仿佛是這世上最美的味道。琉璃極力穩住心神，壓下心中湧起的念頭，她輕輕扭動身子，想要提醒龍卿闕她很不適。龍卿闕確實感知到了，對鳳卿丞說：“鳳兒，你在這等我，我把三清翼放下，也讓她歇息片刻。”
“琉璃，聽話。”龍卿闕只說了一句，便回到鳳卿丞身邊了。琉璃知道她應該感謝龍卿闕故意讓鳳卿丞離她這麽遠，因為……她就要忍不住了，傷口處疼得愈發厲害，那嗜血的渴望便愈強。
琉璃微微偏著頭，能看見小媳婦模樣的鳳卿丞，還有溫文爾雅的龍卿闕，好一對璧人，美麗動人。鳳卿丞埋怨龍卿闕的不坦誠，害得她跟傻子一樣研究那麽久，“石門為什麽會在酉時開啟呢？是有什麽說法麽？”鳳卿丞好奇心太強，見龍卿闕不應她，繼續自言自語說：“會不會這石門有個大齒輪，它不停地轉啊轉，轉到一定時辰自己就開了？恩？”
“恩，極有可能。”龍卿闕細細整理鳳卿丞的衣角和碎發，同時也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塵，平日裏都是一塵不染，到這裏已然顧不得那麽多了。鳳卿丞猜測了一會，龍卿闕大多時候都是安靜地聽著，沒有說話。她一個人說著沒意思，鳳卿丞就將地圖攤開，自己研究地圖去了，越看越覺得這地圖畫得太籠統，不太準，她們不能太依賴地圖。
地圖看夠了，鳳卿丞就開始對著地圖發呆，思緒飄到了別的地方，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。父親，白禦，鳳冉……他們那麽多人在一起，應該沒事吧？唉！鳳卿丞嘆了一口氣，想起趙導來了，長得人模人樣，內心裏不知道有多暗黑，把他們領進洞，就沒影子了！對講機失去效用，但鳳卿丞沒有丟，一直戴在身上，再次試了一遍，還是不好用，什麽高端設備，都是騙人的！鳳卿丞吐槽，側身不經意一看，才發現，龍卿闕不知何時睡著了。
墨色雙眸此刻闔著掩去了它的光輝，長而卷翹的睫毛靜謐的如落在花叢中的蝴蝶一般，高挺的鼻梁下，紅唇一點，如朱蕊……鳳卿丞的詞語開始匱乏，她學過的所有詞匯都不足以來形容眼前的這個女子。龍卿闕的肌膚足可以用冰肌玉骨來形容了，美到了極致，說吹彈可破都不過分，引得鳳卿丞很想去觸摸一下，一下就好，去感受一下凝脂般的肌膚是怎樣的手感，以往她好像都沒有動過這個念頭。
“要不偷偷親她一下？”鳳卿丞動了歪心眼，越看那紅唇，越覺得迷人，說話時也是撩人的姿態，想著鳳卿丞便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。撲入鼻翼間的都是桃花香，只要龍卿闕在身邊時，她都嗅不到自己身上的香味，仿佛被掩蓋了一般。
一點，再一點，近在咫尺，美人臉讓鳳卿丞暈得不行，馬上就要吃到誘人的櫻桃朱唇時，鳳卿丞突然聽見了什麽聲響，好像是從三清翼那邊傳來的。
三清翼，鳳卿丞想起了更重要的事，險些被美人耽誤了正事。鳳卿丞悄無聲息地起身，向著三清翼一步一步走過去，很輕很輕，生怕驚醒了龍卿闕。終於，到了跟前，鳳卿丞看著還被包裹成一團的三清翼心生憐惜，她悄悄解開了捆綁的衣服，毛茸茸的尾巴得到了解脫，琉璃很想搖晃起來，但是，不行！琉璃忍！
暖暖的手心貼著她的臉頰，細細地撫摸勾起一陣細癢，琉璃的身體忍不住想要顫抖，她的身體異常敏感，那只手滑到了她的手臂，左腰，接著向下……每一個動作，都繚繞著一種芬芳，致命的吸引。琉璃的理智開始迷亂，渴望，好渴望，緊閉的牙關下，小舌已經在舔舐牙齒，但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：不能咬，不能！不僅僅是因為她答應了龍卿闕，更重要的是，鳳卿丞若是她的主人，沒有主人的恩賜，便不能得到垂簾，哪怕是一滴血液。
傷口比鳳卿丞想象的嚴重，傷口惡化，看起來像是腐爛了一樣，鳳卿丞決定不在等待更好的機會。抽出彎刀，抵在手掌心處，一股寒冷的氣息襲來，鳳卿丞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，劃下去，會很疼，不過，很快就好的吧？現在她受傷的手臂已經沒有感覺了。
鳳卿丞找好位置，手就懸在三清翼嘴唇的正上方，閉上眼睛，右手手起刀落。瞬間，刺骨的涼意襲來，從沒有過的極寒，讓她仿佛赤身*置於冰天雪地中，緊接著，一股錐心之痛幾乎讓鳳卿丞坐立不住，她開始發抖。血液，一滴一滴，像是雨點，濕潤了琉璃的唇。
理智，在這一刻喪失，鮮血染紅了雙唇，勾起了邪祟。琉璃失去了所有的理智，只剩下欲念，她顫抖的雙手在鳳卿丞驚悚的眼神下，緊緊抓握鳳卿丞滴血的左手，鋒利的牙齒亮出來，張嘴便咬住了鳳卿丞割破的手心。琉璃用盡全身力氣吮吸著，鳳卿丞覺得身體又疼又癢，忍不住哆嗦起來，最後支撐不住，倒在了地上……
其實，她不該這樣，只要品嘗一滴，確定她是否是自己的主人，如果是，再候著她的恩賜才可以，只是，琉璃已顧不上其他，只知道她想要更多更多。千年的渴望，千年的追尋，還有壓制了千年的欲念，在這一刻爆發。
這一切，都只是發生在一瞬，龍卿闕因為連續幾天沒有休息才剛剛進入淺眠的狀態，下一秒，就有熟悉的氣息襲來。龍卿闕恍然間睜開雙眸，便看清了眼前的一幕，火氣頓時上湧，她一個箭步沖過去，一手抓握住鳳卿丞的手腕向旁邊一帶，右手卡住了琉璃的咽喉，單膝壓制住失去控制的琉璃。琉璃因為飲食了鳳卿丞的血液，那雙綠幽幽的眸子格外閃亮，就算龍卿闕卡著她的脖子幾乎斷了她的氣息，身體裏的力量還是開始蘇醒，猛烈地掙紮著。龍卿闕下了狠手，將三清翼翻身過來，對著她後頸的朱砂處猛力一擊，琉璃一下子沒了動靜。
“啊……恩……呵……”鳳卿丞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，只剩下簡單的幾個字，她咬住雙唇，想克制顫抖的身體，還有無以覆加的疼痛感，這種疼痛比後背那怪東西出現時還疼，而且是不一樣的疼法。後背的怪東西讓鳳卿丞渾身欲焚的灼熱，而現在，鳳卿丞覺得自己要被冰凍住了，身體越來越僵硬，但是疼痛只增不減。頭，撕裂般的疼痛，有什麽東西一股腦地沖撞著鳳卿丞的記憶閘關。
鳳卿丞疼得去咬自己完好的右手，死命的咬住，右手已經沒了知覺，血淋淋的左手伸向龍卿闕，她渴望她，此刻，只有一個念頭，她要她在自己身邊。
“鳳兒！”龍卿闕將琉璃扔在了一旁，鳳卿丞被她抱在懷裏，低低地喚著：“鳳兒！鳳兒！”一聲急過一聲，手輕輕拍打著鳳卿丞的臉頰，試圖讓她清醒。但，龍卿闕知道無用，鳳卿丞明亮的雙眸開始無神，目光也變得呆滯，直勾勾地看著黑漆漆的上方。那裏什麽都沒有，但鳳卿丞微微睜開的眼眸就看著那裏，身體徹底癱軟在龍卿闕的懷裏了，殘存的理智告訴她：她置於暖香之中。那抹熟悉的桃花香啊，正在溫暖她的身體，鳳卿丞好像沒有那麽冷了。
龍卿闕毫不猶豫，張嘴便咬破了手腕，殷紅的血液流淌於凝白的肌膚之上，手腕貼在鳳卿丞的唇角，滴落的血珠落在鳳卿丞的唇上，唇瓣登時染成朱紅色。呆滯麻木的鳳卿丞有了片刻的清醒，當她意識到龍卿闕以血餵養她時，她開始掙紮，以行為表達她的拒絕，她努力想轉過頭去，但龍卿闕絲毫不憐惜，將人放在自己腿上，右手用力捏住鳳卿丞的下巴，左手再次貼近，忍著怒氣的神情凝結了冷霜，一字一頓地說：“喝！下！去！”
“唔……不……不……”嘴巴被堵住，只能擠出單個字節。鳳卿丞十分痛苦，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，但是，她的下意識在慫恿她，不要停！不要停！她愛龍卿闕，她愛她，瞧瞧自己，就是這樣愛她的，這可真是一種莫大的嘲諷。鳳卿丞眼底濕潤，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，停不下來，就像此刻她對龍卿闕的血液充滿了渴望。
心裏一再的暗示自己不可以這樣，鳳卿丞運進所有力氣去抵抗她對血液的渴望，頭，終是偏過去了。龍卿闕這下子真的被惹火了，她用力掰正鳳卿丞的下巴，第一次那樣生氣的叫了她的全名，“鳳！卿！丞！”龍卿闕的唇抑制不住的顫動，她在壓抑，但快要壓制不住了，冷聲說：“你若不喝，我就此離開，再也不見你。”
一字不落，全部落入鳳卿丞的耳朵裏，鳳卿丞的心底呼喊著：不要！不要離開我！朦朧的視線望著龍卿闕，她能感覺到龍卿闕的怒氣。龍卿闕揚起流血的左手腕，俯□去，和那雙淚眼對視，近似無情地問：“我再問你，喝，還是不喝？”
喝，她喝，只要龍卿闕不離開她。鳳卿丞正過頭去，順著龍卿闕的手臂滴落的血液落盡她微微張開的嘴巴裏，不知道為什麽，之前覺得苦澀，現在卻是濃郁的甜味，猶如蜜糖，越品嘗越覺得美味。龍卿闕將手腕貼過去，微微仰起頭，沒去看鳳卿丞，因著不想她眼裏的淚水滑落。鳳卿丞吮吸著，不敢功力，不舍得用力，所以只是雙唇包裹住傷處，舌尖似有似無地舔舐，僅僅是這樣，仍是讓鳳卿丞的身體酥麻得一塌糊塗。
意識越來越混沌，舔舐的動作愈來愈小，直到鳳卿丞的頭無力地偏過去，好似昏睡過去了。龍卿闕將手指抵在鳳卿丞的鼻翼下，氣息雖是微弱迷亂，但人，暫時沒事，龍卿闕多少舒了一口氣。
很顯然，上古神獸的恢覆能力還是要比凡夫俗子強，誰讓鳳卿丞體內的靈性還沒蘇醒。琉璃很快便醒過來了，她動了動，發現身體被捆綁住了，再掙紮，發現自己被繩索捆綁住了。該死，黑心肝的女人竟然這麽看得起她，用縛龍手捆綁她，琉璃根本掙脫不開。琉璃扭頭看向一旁，龍卿闕一雙墨色眸子裏都是冷意，含著敵意凝視她，似乎就等她醒過來。
兩人對視良久，誰都沒有說話。最後，還是琉璃先開口說話，“她確是我的主人，你沒有認錯。”血液入喉那一刻，琉璃便知曉了。龍卿闕沒有任何回應，臉色愈加低沈，雙眸的寒光能將人凍上一般，琉璃唇角動了動，最後說：“是我的錯。”其實，不能算是她的錯，因為她沒有主動去傷害鳳卿丞，不過，那是她的主人，她願意擔下所有的罪責。
龍卿闕只是瞇起眼眸看著她，心底想殺死琉璃的念頭如火一般燃著，燒得龍卿闕難受。琉璃傷了鳳卿丞，她傷了她的人！龍卿闕再也壓制不住，沖將過去，單手就拎起了捆綁成一團的琉璃，狠狠抵在一旁的石壁上，手不自覺地加深力量，一個惡念騰起，她想殺死她！
因為呼吸受阻琉璃本能地扭動身子，像一條蠶蛹……用微弱的氣息說：“殺死我，你會後悔！”是的，龍卿闕知道，但是，此刻她的憤怒告訴她，只有殺了她才能洩心頭只恨。她分明說過警告之言，但琉璃仍是當著她的面傷了鳳卿丞，別說她，從上古時期到如今，沒有誰可以這樣！龍卿闕瞇起的眼眸盡是怒火。
“娘子……娘子……”身後傳來了低吟聲，那熟悉的稱呼，龍卿闕的手陡然間松卸力量，向鳳卿丞走過去，琉璃跌落到地上，摔得她渾身發疼，忍不住咳嗽起來。
“鳳兒。”龍卿闕輕輕喚著，很想叫醒她，但又不忍。鳳卿丞入夢了，夢裏，她的娘子正試圖推開她，鳳卿丞不解，她想要問清楚，但是娘子已經漸行漸遠。鳳卿丞只能無力地叫喊，雙手亦是無意識地揮舞，想要抓住什麽一樣。
“娘子……為甚麽……你要……一再丟下我……為甚麽？”鳳卿丞閉著眼睛，彎眉深深地擰著，淚水無聲地滑落，只剩下低低的呢喃：“我到底……做錯了什麽？”無力的質問，更像是說給自己聽。鳳卿丞在夢裏無助，只能看著那道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，她卻無能為力，前方，一片赤紅，娘子的身影隱沒在紅霞之下。
旋即，琉璃辯便明了，“她要羽化了！”琉璃忍住咳嗽提醒，話語中有幾分惶恐。龍卿闕沒有任何動作，琉璃喘息著說：“離她遠一點！”琉璃沒有想到，她的主人還沒有羽化，這是一個噩夢吧？
“琉璃！閉嘴！”龍卿闕咬牙切齒地回答，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自己該殺了她！琉璃不管不顧，聲嘶力竭一樣，嘶吼著：“危險！離開她！”隨著琉璃的話語，鳳卿丞的身體開始由冰冷轉為灼熱，越來越燙。鳳圖騰在鳳卿丞的後腰處開始顯現，金色光芒起初若隱若現，很快，縮成一團的瘦削身體便被籠罩在金色之下，斷斷續續的低吟之聲從鳳卿丞嘴巴裏溢出來。
龍卿闕被強烈的光線刺得無法睜開眼睛，她還在想以血餵養圖騰是否有效時，一陣寒意的笑聲響起，“呵……”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的鳳卿丞身體逐漸舒展，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，亦如後背的金色一片，雙眸猶如明珠一般，在幽深的夜裏放出詭異的光芒。黑漆漆的石洞，因為鳳卿丞，而像是點了無數個火把，那般明亮。
就在琉璃和龍卿闕都在震驚時，地下躺著的人一個動作輕輕彈跳而起，搖晃的步子像是喝醉了。龍卿闕被那熟悉輕巧的動作所震到，她還沒有回過神時，鳳卿丞已經單腳踮地，身體輕盈地飛躍起來，轉瞬落在了琉璃身邊。琉璃露出少有的惶恐神色，她還是從那雙金色眸子裏看到了威懾的力量，那是她的主人專屬，琉璃嘴巴抖了幾下，終於叫出一聲：“小主……”雖是遲疑，但是心悅誠服，她甘心為獸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寫完這一章，腦細胞死了一大半，寫得我都想去吸血了！
一把年紀賣萌也不容易，勤奮更新也無用，作收一個沒漲，文收還掉了，留言也是少之又少，我這個自虐狂！憂桑之後，還是睡覺吧！otl
ps：突然想起，時辰寫錯了，進來改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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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,琉璃渴望鳳琳瑯的血液,不單單是一種宿命,還有更深的一面,現下,只有主人的血液能保她性命，並可快速恢覆功力，否則,這樣下去,她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,只是這死亡之路無限漫長。想到這，琉璃便會有怒意，那幾個傷害她的人,她必會報仇，琉璃不知道那玩意叫什麽，但她不止一次見過，知曉那小小物什可以射出暗器，比箭更快更準，以往她都輕而易舉躲得過，哪怕是被傷到，亦可快速恢覆。唯獨這次，那暗器像是蠱蟲一般，咬得她太深太痛，所以，對於血液的渴望，從來沒有這般強烈過。
龍卿闕故意站在離鳳卿丞遠點的地方，不給琉璃機會靠近鳳卿丞，不過，琉璃知道，在她吸食到那個姑娘血液之前，她都只能假寐，裝柔弱才可以，到時候，那姑娘就會主動送上門來。
關於石門開啟，龍卿闕篤定琉璃是知道的，一路過來，琉璃起先不肯說，耐不住龍卿闕的刺激，惹怒的行為。
“石門開啟方法，你知曉麽？”
“自然知道。”
“說來聽聽。”
“為甚麽告訴你？”
“看來你並不知曉。”
“我曉得的。”
“那便說來。”
“不告訴你。”
“呵，罷了，你只會故作玄虛。”龍卿闕表情淡漠，惹得琉璃很是生氣，她最厭惡別人不信她，龍卿闕又說：“禦龍族時，你就是這般，不曉得那時琳瑯被你哄騙過多少次，偏生她心腸軟，這般驕縱你。”
“你！”琉璃氣急，因為動氣，被包裹住的身子扭來扭去，身體傳來劇痛，氣息又開始紊亂，琉璃恨不得咬龍卿闕一口解恨，但她不敢。
“罷了，罷了，不知道便說不知道，我不會惱你。”龍卿闕故意的，好生安慰著。
“你等著，今日申時一過，這門便會開啟的。”琉璃心急辯解，發覺自己中招了！龍卿闕頷首，低聲說：“這就乖了。”琉璃偏過頭去，不肯理睬龍卿闕，這女人一如那時，黑心肝的。更恨的是，自己每次都中招，琉璃恨啊！
“你可以動怒，但氣息莫要亂了章法。”龍卿闕淡淡的嗓音又飄過來，繼續說：“她不同往日，機警了許多。“話語一頓，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，頗有諷刺意味，說：”還是你想她知道你醒過來了，卻又假寐哄騙她，害她白白擔心。”
琉璃聞言，立刻調整氣息，起初，她並不是有意欺騙，深受重傷，她心智漸漸迷亂，若不是突然嗅到熟悉的血液氣息，斷然不會有現在這一幕。也許，該是慶幸，受了傷，才對主人的血液更加渴望，所以她愈發敏銳起來，她追過來了，還不及看清，那姑娘就被攬走了。直到，直到這個黑心肝的女人識破了她，琉璃便裝不下去了，有了龍卿闕在，琉璃心裏想著：這姑娘縱然不是鳳琳瑯，也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……一想到這，琉璃有些後悔，好端端的，她就成了哄騙主子的壞人了嗎？
至於這石門為甚麽會在酉時開啟，龍卿闕沒有去問，因為知曉琉璃不會輕易開口。眼下，到了門口，龍卿闕看看時間，還不到午時，按照琉璃的說法，申時一過，那就是酉時時分，石門便會自動開啟了，只需全副武裝等待便可。鳳卿丞還在那研究石門，很是認真的模樣，想象著會不會和之前那道神秘石門一樣，很顯然，這次難住她了。龍卿闕不急不躁，站在不遠處瞧著，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，鳳卿丞研究了好半天無果，有些挫敗地回頭，“龍兒，你幹嘛站那麽遠啊？”心裏潛臺詞比這個覆雜多了，那就是：這又不是蓮花，只可遠觀，不可褻玩焉！龍卿闕為甚麽不過來看看！
“我過去又能作甚麽呢。”龍卿闕淡淡地回了句，背後的琉璃笑的很壞，低聲說：“我發現，你真夠壞的。”明明知道，還不肯告訴那姑娘，繼而問：“她的名諱是甚麽？”
“鳳卿丞。”龍卿闕也沒隱瞞，琉璃片刻失神，名諱不同，但姓氏一樣，這，該不是巧合，所以，琉璃篤定地問：“她是我的主人麽？”
“……”龍卿闕沒回應她，琉璃以為她不曾聽見，又問了一遍，龍卿闕仍是：“……”
耳邊的話語，龍卿闕聽的清清楚楚，不過是屑於回答，她的註意力更多地停留在石門前的那個姑娘身上，哦呵，她不心甘俯身去查看石門與地面的縫隙，白色手套已經變成灰色；她俯身時銀色的長發垂落，像是天上的銀河一般，嫵媚動人；她已經抽出彎刀去挖撬，動作不夠嫻熟，甚至有點笨笨的……一舉一動，龍卿闕都不舍得錯過，只是，耳邊呱噪的很，很想讓她閉嘴。
琉璃可不管，繼續威脅：“黑心肝的女人，你再不說，我便咬你，吸你的血！”琉璃伏在龍卿闕的耳旁，陰冷的調子。
“你倒也好意思，她是不是你的主人，你來問我？”龍卿闕諷了一句，噎得琉璃說不出話，恨得她只能磨牙，因為沒有龍卿闕的話，她真不敢咬。這人不是尋常人，也不是她的主人，琉璃不敢放肆。
“呵，你不說，我亦知曉了，她定是我的主人。”琉璃還沒來得及灰心，就看見了鳳卿丞手裏的彎刀。別人眼裏，這只是一把普通的彎刀，但琉璃可是識貨的人，這把彎刀又名青龍單牙月，是上古時，由鑄造軒轅劍餘下的材質鍛造而成，可以說，絕世僅有，只此一把。琉璃還記得，這把彎刀，龍卿闕是從不離身，現下到了鳳卿丞手裏，這不是很好的說明了什麽嗎？
對於琉璃的問題，龍卿闕沒有回答，倒是琉璃自己憋不住了，說：“你把單牙月都給了她，呵，你愛她愛得緊啊。”琉璃頗有調笑之意，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，為另外一個人臣服時，這確實是鮮少能見的。從古至今，只有怕是只有兩個人可以讓龍卿闕如此，一個是她上古時期的主人，鳳琳瑯，另外一位，怕就是眼前這位了。
“就你話多，小心我封了你的穴道。”龍卿闕的心思被說破，面頰露出少有的一抹紅，只是黑漆漆的，看不真切。鳳卿丞是實在研究不出來了，有點放賴了，撒嬌地喊：“龍兒！龍兒！”
“我在。”龍卿闕很快回答，琉璃撇嘴，果然是差別待遇，她離龍卿闕這般近，這黑心肝的都不理她，鳳琳瑯只喊了一句而已，看看這態度！琉璃又想咬人了，而且，情緒一激動，對血液越渴望。
“這門到底怎麽開嘛！你又不過來幫忙，我又看不出來！”鳳卿丞好想哭啊，有木有！沒了龍卿闕，她就是一個殘疾。龍卿闕被鳳卿丞那副無賴的模樣逗笑，不忍再逗，便說：“鳳兒，這石門酉時會開啟，我們等著便是了。”
“啊？真的假的？你知道？”鳳卿丞不相信，龍卿闕應聲說：“是的，這時間你可以做點別的，或是歇息，都好。”話音剛落，龍卿闕就見那人往自己這邊走，越來越近，龍卿闕揚手，說：“鳳兒，停下。”鳳卿丞不管，繼續朝龍卿闕那邊走。
“鳳兒，不準再靠近。”龍卿闕冷下臉來，話語也是沒有溫度。鳳卿丞邁出去的步子收回來，站在原地，有些委屈，“你又開始了，不讓我靠近。”龍卿闕心軟了，這嬌滴滴的話語。
“你應我，不許以血餵養三清翼。”龍卿闕也不想這樣，還有誰能比她更渴望鳳卿丞的親近麽？果然，是因為三清翼，本來鳳卿丞沒有太多奇怪的想法，但是，眼下，龍卿闕拒絕疏離之意這樣明顯，鳳卿丞總覺得，這事情不那麽簡單，龍卿闕一定有什麽沒告訴她。不過，現在只有先同意了，鳳卿丞說：“恩，我會乖乖的。”鳳卿丞故意沒有應承那句話，換了個說法，到時候龍卿闕真的生氣，也不算她違約。
“好。”龍卿闕說完，鳳卿丞歡喜地擺出奔跑的姿勢，哪知，龍卿闕又說：“別動。”
“又怎麽了嗎？你不許反悔！”鳳卿丞急了，但沒有再動，龍卿闕頗無奈搖搖頭，邁開步子走過去，輕笑說：“傻姑娘，總是這般心急，我走過來，不是更好麽？”鳳卿丞不好意思，會錯意了。
近距離，太近了，琉璃的身體幾乎是要忍不住地戰栗起來，她的主人，她一定就是，她的血液甜美如瓊漿，仿佛是這世上最美的味道。琉璃極力穩住心神，壓下心中湧起的念頭，她輕輕扭動身子，想要提醒龍卿闕她很不適。龍卿闕確實感知到了，對鳳卿丞說：“鳳兒，你在這等我，我把三清翼放下，也讓她歇息片刻。”
“琉璃，聽話。”龍卿闕只說了一句，便回到鳳卿丞身邊了。琉璃知道她應該感謝龍卿闕故意讓鳳卿丞離她這麽遠，因為……她就要忍不住了，傷口處疼得愈發厲害，那嗜血的渴望便愈強。
琉璃微微偏著頭，能看見小媳婦模樣的鳳卿丞，還有溫文爾雅的龍卿闕，好一對璧人，美麗動人。鳳卿丞埋怨龍卿闕的不坦誠，害得她跟傻子一樣研究那麽久，“石門為什麽會在酉時開啟呢？是有什麽說法麽？”鳳卿丞好奇心太強，見龍卿闕不應她，繼續自言自語說：“會不會這石門有個大齒輪，它不停地轉啊轉，轉到一定時辰自己就開了？恩？”
“恩，極有可能。”龍卿闕細細整理鳳卿丞的衣角和碎發，同時也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塵，平日裏都是一塵不染，到這裏已然顧不得那麽多了。鳳卿丞猜測了一會，龍卿闕大多時候都是安靜地聽著，沒有說話。她一個人說著沒意思，鳳卿丞就將地圖攤開，自己研究地圖去了，越看越覺得這地圖畫得太籠統，不太準，她們不能太依賴地圖。
地圖看夠了，鳳卿丞就開始對著地圖發呆，思緒飄到了別的地方，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。父親，白禦，鳳冉……他們那麽多人在一起，應該沒事吧？唉！鳳卿丞嘆了一口氣，想起趙導來了，長得人模人樣，內心裏不知道有多暗黑，把他們領進洞，就沒影子了！對講機失去效用，但鳳卿丞沒有丟，一直戴在身上，再次試了一遍，還是不好用，什麽高端設備，都是騙人的！鳳卿丞吐槽，側身不經意一看，才發現，龍卿闕不知何時睡著了。
墨色雙眸此刻闔著掩去了它的光輝，長而卷翹的睫毛靜謐的如落在花叢中的蝴蝶一般，高挺的鼻梁下，紅唇一點，如朱蕊……鳳卿丞的詞語開始匱乏，她學過的所有詞匯都不足以來形容眼前的這個女子。龍卿闕的肌膚足可以用冰肌玉骨來形容了，美到了極致，說吹彈可破都不過分，引得鳳卿丞很想去觸摸一下，一下就好，去感受一下凝脂般的肌膚是怎樣的手感，以往她好像都沒有動過這個念頭。
“要不偷偷親她一下？”鳳卿丞動了歪心眼，越看那紅唇，越覺得迷人，說話時也是撩人的姿態，想著鳳卿丞便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。撲入鼻翼間的都是桃花香，只要龍卿闕在身邊時，她都嗅不到自己身上的香味，仿佛被掩蓋了一般。
一點，再一點，近在咫尺，美人臉讓鳳卿丞暈得不行，馬上就要吃到誘人的櫻桃朱唇時，鳳卿丞突然聽見了什麽聲響，好像是從三清翼那邊傳來的。
三清翼，鳳卿丞想起了更重要的事，險些被美人耽誤了正事。鳳卿丞悄無聲息地起身，向著三清翼一步一步走過去，很輕很輕，生怕驚醒了龍卿闕。終於，到了跟前，鳳卿丞看著還被包裹成一團的三清翼心生憐惜，她悄悄解開了捆綁的衣服，毛茸茸的尾巴得到了解脫，琉璃很想搖晃起來，但是，不行！琉璃忍！
暖暖的手心貼著她的臉頰，細細地撫摸勾起一陣細癢，琉璃的身體忍不住想要顫抖，她的身體異常敏感，那只手滑到了她的手臂，左腰，接著向下……每一個動作，都繚繞著一種芬芳，致命的吸引。琉璃的理智開始迷亂，渴望，好渴望，緊閉的牙關下，小舌已經在舔舐牙齒，但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：不能咬，不能！不僅僅是因為她答應了龍卿闕，更重要的是，鳳卿丞若是她的主人，沒有主人的恩賜，便不能得到垂簾，哪怕是一滴血液。
傷口比鳳卿丞想象的嚴重，傷口惡化，看起來像是腐爛了一樣，鳳卿丞決定不在等待更好的機會。抽出彎刀，抵在手掌心處，一股寒冷的氣息襲來，鳳卿丞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，劃下去，會很疼，不過，很快就好的吧？現在她受傷的手臂已經沒有感覺了。
鳳卿丞找好位置，手就懸在三清翼嘴唇的正上方，閉上眼睛，右手手起刀落。瞬間，刺骨的涼意襲來，從沒有過的極寒，讓她仿佛赤身*置於冰天雪地中，緊接著，一股錐心之痛幾乎讓鳳卿丞坐立不住，她開始發抖。血液，一滴一滴，像是雨點，濕潤了琉璃的唇。
理智，在這一刻喪失，鮮血染紅了雙唇，勾起了邪祟。琉璃失去了所有的理智，只剩下欲念，她顫抖的雙手在鳳卿丞驚悚的眼神下，緊緊抓握鳳卿丞滴血的左手，鋒利的牙齒亮出來，張嘴便咬住了鳳卿丞割破的手心。琉璃用盡全身力氣吮吸著，鳳卿丞覺得身體又疼又癢，忍不住哆嗦起來，最後支撐不住，倒在了地上……
其實，她不該這樣，只要品嘗一滴，確定她是否是自己的主人，如果是，再候著她的恩賜才可以，只是，琉璃已顧不上其他，只知道她想要更多更多。千年的渴望，千年的追尋，還有壓制了千年的欲念，在這一刻爆發。
這一切，都只是發生在一瞬，龍卿闕因為連續幾天沒有休息才剛剛進入淺眠的狀態，下一秒，就有熟悉的氣息襲來。龍卿闕恍然間睜開雙眸，便看清了眼前的一幕，火氣頓時上湧，她一個箭步沖過去，一手抓握住鳳卿丞的手腕向旁邊一帶，右手卡住了琉璃的咽喉，單膝壓制住失去控制的琉璃。琉璃因為飲食了鳳卿丞的血液，那雙綠幽幽的眸子格外閃亮，就算龍卿闕卡著她的脖子幾乎斷了她的氣息，身體裏的力量還是開始蘇醒，猛烈地掙紮著。龍卿闕下了狠手，將三清翼翻身過來，對著她後頸的朱砂處猛力一擊，琉璃一下子沒了動靜。
“啊……恩……呵……”鳳卿丞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，只剩下簡單的幾個字，她咬住雙唇，想克制顫抖的身體，還有無以覆加的疼痛感，這種疼痛比後背那怪東西出現時還疼，而且是不一樣的疼法。後背的怪東西讓鳳卿丞渾身欲焚的灼熱，而現在，鳳卿丞覺得自己要被冰凍住了，身體越來越僵硬，但是疼痛只增不減。頭，撕裂般的疼痛，有什麽東西一股腦地沖撞著鳳卿丞的記憶閘關。
鳳卿丞疼得去咬自己完好的右手，死命的咬住，右手已經沒了知覺，血淋淋的左手伸向龍卿闕，她渴望她，此刻，只有一個念頭，她要她在自己身邊。
“鳳兒！”龍卿闕將琉璃扔在了一旁，鳳卿丞被她抱在懷裏，低低地喚著：“鳳兒！鳳兒！”一聲急過一聲，手輕輕拍打著鳳卿丞的臉頰，試圖讓她清醒。但，龍卿闕知道無用，鳳卿丞明亮的雙眸開始無神，目光也變得呆滯，直勾勾地看著黑漆漆的上方。那裏什麽都沒有，但鳳卿丞微微睜開的眼眸就看著那裏，身體徹底癱軟在龍卿闕的懷裏了，殘存的理智告訴她：她置於暖香之中。那抹熟悉的桃花香啊，正在溫暖她的身體，鳳卿丞好像沒有那麽冷了。
龍卿闕毫不猶豫，張嘴便咬破了手腕，殷紅的血液流淌於凝白的肌膚之上，手腕貼在鳳卿丞的唇角，滴落的血珠落在鳳卿丞的唇上，唇瓣登時染成朱紅色。呆滯麻木的鳳卿丞有了片刻的清醒，當她意識到龍卿闕以血餵養她時，她開始掙紮，以行為表達她的拒絕，她努力想轉過頭去，但龍卿闕絲毫不憐惜，將人放在自己腿上，右手用力捏住鳳卿丞的下巴，左手再次貼近，忍著怒氣的神情凝結了冷霜，一字一頓地說：“喝！下！去！”
“唔……不……不……”嘴巴被堵住，只能擠出單個字節。鳳卿丞十分痛苦，理智告訴她不能這樣，但是，她的下意識在慫恿她，不要停！不要停！她愛龍卿闕，她愛她，瞧瞧自己，就是這樣愛她的，這可真是一種莫大的嘲諷。鳳卿丞眼底濕潤，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，停不下來，就像此刻她對龍卿闕的血液充滿了渴望。
心裏一再的暗示自己不可以這樣，鳳卿丞運進所有力氣去抵抗她對血液的渴望，頭，終是偏過去了。龍卿闕這下子真的被惹火了，她用力掰正鳳卿丞的下巴，第一次那樣生氣的叫了她的全名，“鳳！卿！丞！”龍卿闕的唇抑制不住的顫動，她在壓抑，但快要壓制不住了，冷聲說：“你若不喝，我就此離開，再也不見你。”
一字不落，全部落入鳳卿丞的耳朵裏，鳳卿丞的心底呼喊著：不要！不要離開我！朦朧的視線望著龍卿闕，她能感覺到龍卿闕的怒氣。龍卿闕揚起流血的左手腕，俯□去，和那雙淚眼對視，近似無情地問：“我再問你，喝，還是不喝？”
喝，她喝，只要龍卿闕不離開她。鳳卿丞正過頭去，順著龍卿闕的手臂滴落的血液落盡她微微張開的嘴巴裏，不知道為什麽，之前覺得苦澀，現在卻是濃郁的甜味，猶如蜜糖，越品嘗越覺得美味。龍卿闕將手腕貼過去，微微仰起頭，沒去看鳳卿丞，因著不想她眼裏的淚水滑落。鳳卿丞吮吸著，不敢功力，不舍得用力，所以只是雙唇包裹住傷處，舌尖似有似無地舔舐，僅僅是這樣，仍是讓鳳卿丞的身體酥麻得一塌糊塗。
意識越來越混沌，舔舐的動作愈來愈小，直到鳳卿丞的頭無力地偏過去，好似昏睡過去了。龍卿闕將手指抵在鳳卿丞的鼻翼下，氣息雖是微弱迷亂，但人，暫時沒事，龍卿闕多少舒了一口氣。
很顯然，上古神獸的恢覆能力還是要比凡夫俗子強，誰讓鳳卿丞體內的靈性還沒蘇醒。琉璃很快便醒過來了，她動了動，發現身體被捆綁住了，再掙紮，發現自己被繩索捆綁住了。該死，黑心肝的女人竟然這麽看得起她，用縛龍手捆綁她，琉璃根本掙脫不開。琉璃扭頭看向一旁，龍卿闕一雙墨色眸子裏都是冷意，含著敵意凝視她，似乎就等她醒過來。
兩人對視良久，誰都沒有說話。最後，還是琉璃先開口說話，“她確是我的主人，你沒有認錯。”血液入喉那一刻，琉璃便知曉了。龍卿闕沒有任何回應，臉色愈加低沈，雙眸的寒光能將人凍上一般，琉璃唇角動了動，最後說：“是我的錯。”其實，不能算是她的錯，因為她沒有主動去傷害鳳卿丞，不過，那是她的主人，她願意擔下所有的罪責。
龍卿闕只是瞇起眼眸看著她，心底想殺死琉璃的念頭如火一般燃著，燒得龍卿闕難受。琉璃傷了鳳卿丞，她傷了她的人！龍卿闕再也壓制不住，沖將過去，單手就拎起了捆綁成一團的琉璃，狠狠抵在一旁的石壁上，手不自覺地加深力量，一個惡念騰起，她想殺死她！
因為呼吸受阻琉璃本能地扭動身子，像一條蠶蛹……用微弱的氣息說：“殺死我，你會後悔！”是的，龍卿闕知道，但是，此刻她的憤怒告訴她，只有殺了她才能洩心頭只恨。她分明說過警告之言，但琉璃仍是當著她的面傷了鳳卿丞，別說她，從上古時期到如今，沒有誰可以這樣！龍卿闕瞇起的眼眸盡是怒火。
“娘子……娘子……”身後傳來了低吟聲，那熟悉的稱呼，龍卿闕的手陡然間松卸力量，向鳳卿丞走過去，琉璃跌落到地上，摔得她渾身發疼，忍不住咳嗽起來。
“鳳兒。”龍卿闕輕輕喚著，很想叫醒她，但又不忍。鳳卿丞入夢了，夢裏，她的娘子正試圖推開她，鳳卿丞不解，她想要問清楚，但是娘子已經漸行漸遠。鳳卿丞只能無力地叫喊，雙手亦是無意識地揮舞，想要抓住什麽一樣。
“娘子……為甚麽……你要……一再丟下我……為甚麽？”鳳卿丞閉著眼睛，彎眉深深地擰著，淚水無聲地滑落，只剩下低低的呢喃：“我到底……做錯了什麽？”無力的質問，更像是說給自己聽。鳳卿丞在夢裏無助，只能看著那道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，她卻無能為力，前方，一片赤紅，娘子的身影隱沒在紅霞之下。
旋即，琉璃辯便明了，“她要羽化了！”琉璃忍住咳嗽提醒，話語中有幾分惶恐。龍卿闕沒有任何動作，琉璃喘息著說：“離她遠一點！”琉璃沒有想到，她的主人還沒有羽化，這是一個噩夢吧？
“琉璃！閉嘴！”龍卿闕咬牙切齒地回答，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自己該殺了她！琉璃不管不顧，聲嘶力竭一樣，嘶吼著：“危險！離開她！”隨著琉璃的話語，鳳卿丞的身體開始由冰冷轉為灼熱，越來越燙。鳳圖騰在鳳卿丞的後腰處開始顯現，金色光芒起初若隱若現，很快，縮成一團的瘦削身體便被籠罩在金色之下，斷斷續續的低吟之聲從鳳卿丞嘴巴裏溢出來。
龍卿闕被強烈的光線刺得無法睜開眼睛，她還在想以血餵養圖騰是否有效時，一陣寒意的笑聲響起，“呵……”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的鳳卿丞身體逐漸舒展，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，亦如後背的金色一片，雙眸猶如明珠一般，在幽深的夜裏放出詭異的光芒。黑漆漆的石洞，因為鳳卿丞，而像是點了無數個火把，那般明亮。
就在琉璃和龍卿闕都在震驚時，地下躺著的人一個動作輕輕彈跳而起，搖晃的步子像是喝醉了。龍卿闕被那熟悉輕巧的動作所震到，她還沒有回過神時，鳳卿丞已經單腳踮地，身體輕盈地飛躍起來，轉瞬落在了琉璃身邊。琉璃露出少有的惶恐神色，她還是從那雙金色眸子裏看到了威懾的力量，那是她的主人專屬，琉璃嘴巴抖了幾下，終於叫出一聲：“小主……”雖是遲疑，但是心悅誠服，她甘心為獸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寫完這一章，腦細胞死了一大半，寫得我都想去吸血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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